No.007 交换条件 X 跟着旅团去旅行 X 所谓家人
我的头发长长了,于是向玛琪申请两根皮筋儿绑头发。
我在蜘蛛窝的生活,就像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合作社一样,日用品采取配给制。
走“向玛琪汇报—>库洛洛审核批准—>飞坦出门打劫—>派克配发”的流程。
我有一套牙具,一个梳子,还有卷筒纸,飞坦应该庆幸我还没来那“每个月总有几天……”,不然打劫的时候,他会很难看。
哦,我还有一条毛巾,侠客送的,上面印了个奇形怪状的小动物,大概是我们世界里机器猫米老鼠一般的流行卡通形象。
嗯……农村合作社,机器猫,米老鼠,记忆里出现新词……要记下来。
好,继续说毛巾。
当初我当面向库洛洛要求提高待遇,要被褥,要毛巾,要裤子。侠客在一旁笑得抽搐,结果被团长赶出去抢东西。
我觉得他挺没用的,出去半天就弄来一条毛巾,还这么难看。
没有被褥,也没有裤子。
我还得穿着白衬衫,挂空挡,睡窝金。
侠客大概也觉得自己挺没用的,为了补偿,开始教我识字。
先教我写他的名字,然后写团长的。
接着捧着幼儿识字图本,念故事。
我学会全部字母以后,他还让我到电脑上玩愚蠢的打气球打青蛙之类的识字游戏。
等基本字词熟练了,他就让我造句。
“一定:砍人一定要砍脖子。”
“如果:如果一刀没砍死,可以再补一刀。”
“不但…而且…:库洛洛不但英俊潇洒,而且杀人如麻。”
“因为…所以…:因为我们是旅团,所以吃饭不给钱。”
侠客的教学过程,挺传统的。
日常学习中,很闲的蜘蛛们偶尔也会来参一脚。
玛琪教我写她的名字,还教我画蜘蛛纹身。
信长教我写他的名字,还教我抄剑道口诀。
飞坦抓着我的手教我写他的名字,还要抽查,写不出来就放杀气。
窝金教我写他的名字,还写错了一个字,被信长嘲笑……
库洛洛说,他们把你当自己人呢。
我笑笑,说的也是。
可是库洛洛你没发现,每个人都教我写他们的名字,却没有一个人,问过我的名字呢。
侠客送了我两个本子,一支笔。
我用一个来练字,用另一个来记录我零碎出现的记忆。
一直到我走的时候,两个本子上的字,我都认得了。侠客却只认识一本。
我想我出师了。
在我套上最后一件白衬衫的这一天,库洛洛说,你想离开么?
我很干脆的说想,然后指指他的破书,说,你那书,看完了?
库洛洛沉吟了一下,说,嗯。
我觉得他在说谎,我终于也有一次,看出别人说没说谎了。
库洛洛说,我可以放你走,不过有条件。
我急切的点头,卷起衬衫袖子站在他面前,露出两条细胳膊。很有气势的说没问题!干啥都行!上刀山下油锅……咱不是都干过了?
库洛洛看我一会儿,说,你是不是非常恨我们?
有过上次的经验,我这次学聪明了,很果断的摇头,不恨。
库洛洛笑一下,说,你说谎。
我没招了,恨不恨都不对,你想要的答案我猜不出,放我走吧。
库洛洛把我抱起来,说,现在基地的全员集合,我们出发。
结果,我要跟着蜘蛛去作奸犯科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…………
我们跋山涉水,坐火车,乘飞艇,经过潺潺流水的小溪,跨过巍峨高山,俯瞰千奇百怪的戈壁滩……
注意主语,是复数。
我们。
其实不考虑同行者的话,这算是趟不错的旅行。
然而现在,我只能坐在列车的窗口旁,欲哭无泪。
蜘蛛们占满列车隔间的上中下铺,气氛邪恶,目光炯炯的,都盯着我。
旁边床位的大妈,怀里抱着的宝宝,在对着窝金的脸,大哭。
她的大儿子,盯着玛琪的大腿,满脸通红的发呆……
她的小儿子,手里的棒棒糖,带着口水,粘在信长的袖子上……
她的丈夫,一个满脸胡子的大叔,正热情的拉着库洛洛,痛骂今年燃油税上调政府补贴太少……
是的,我对不起你们,可谁叫你们让我去买票呢?
……时间倒退半天……
“小姑娘,到哪儿?”
“卡特里恩镇,八张票,卧铺。”我踮着脚扒在售票窗口。
“硬卧?软卧?头等卧?”
“硬卧。”我答得流畅。
我是一龙套,平民。
哪个平民买票有买头等舱的习惯?
“啊,硬卧不够了,就剩四张。”
“那……还有硬座么?”
“只有两张。你要非得八个人一起的话,还有两张站票,你看行么?”
“成!”
当年废柴如我都站过36小时的通宵车,人山人海,脚不沾地。
你们那么年轻那么壮,吃嘛嘛香,身体倍儿棒,站一个晚上有什么关系?
大概旅团在购票问题上,从来没出过岔子,所以直到上车,众蜘蛛才发现,被我晃点了。
然后再想转到头等舱也已然没空位。
于是,他们很没气质的,怒了。
只有库洛洛很冷静,在散发着脚臭和火腿肠茶叶蛋泡面味道的车厢里,抱着我淡淡的说,玛琪和派克留下,其他人去硬座车厢。
犯了错误的我,垂头丧气的,跟着老大。不敢回头看怨念丛生的硬座四人组。
玛琪和派克都是有品的女性,应该不会为难同为女性的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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